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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古典武俠]五行剑传奇(全)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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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4-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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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十五章 酒窖偷欢荆州、上庸城一座华丽的别院之中。内堂中的正中处仍是一张豪华有若龙床的卧榻,上铺以各式稀珍的兽皮,至于侧卧其上的丽人,则比这所上庸城中最金碧辉煌的房子,尤有过之。一张张黄黑相交的虎皮、一身浅绛色的上品蜀锦,如此简单的搭配,却将她映成一尊冰雕玉砌的白肌美女,她有着一张与身下兽皮极为相衬、胡汉混配的瓜子脸庞,眉目细长、眼澄蔚蓝之色、瑶鼻高而尖细,朱唇细而丰润,凤目流盼之间似有攫人心神之魔力。上庸城名义上的主事者为李承言的侄子李旭,但因为李承言早将军队抽调,因此实质上支配着这个城池的,却是此女。身旁尚有一名紫衣丫环,艳色虽稍逊,但玉容上却充满了一种灵秀之气,观之有让人宁心的感觉,与她主人的风华绝代、冶艳动人恰成一绝配。榻上所卧之女姓韩、名翎雁。出身于一富豪之家,但以一女子之力,在数年间凭只有二百多人的飞云帮,让家财以倍增,单以财计足以建起数座上庸城。四绝美女之中,就以她的背景似最为人所认识,但事实又是如此呢?此刻的她却是一副娇慵懒散的姿态,一手支着下颔,半卧半坐,看着跟前一个个最得力的亲信手下们汇报最新的情况。这两男两女俱是荆益一带人人惊惧的人物,但在这位帮主面前,都显得有若老鼠见猫,不敢妄自说话。面对着这个活色生香的帮主,两男的目光中更不曾有半点不敬的眼神,充满了尊敬和肃穆。“我应允了云真她的请求,替她试一下五行庄那个叫作沐文宇的小子,你们都知道了吧?”声音清脆而透出娇柔,语调却有种充满自信、傲视天下的味道。四人同时点头。“有什么话想说?”韩翎雁先望向四人中最魁梧的粗豪大汉,此人粗肾宽膊,虎背熊腰,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充满了力量的感觉,偏是相貌轩昂,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,乃一罕见的文武相全之辈。那大汉看来该是声音粗野之人,但在韩翎雁前,话说起来却甚是温文,躬身道:“主子,试想我们连沐文宇这小子的面目也一无所知,更不清楚他的武功底子,又不知他身在何方,如何寻去?”另一个眉尖眼细、样貌有若狐狸,身型与那大汉相差甚远的男子接口道:“公佑说的正是,以侠剑庄的人多地广,为何要劳动到我飞云帮?五行庄在荆州一带的眼线极广,只要有人暗中通风报讯,又或以一身经百战的高手在旁相助,不单整个计划要泡汤,可能更会带来不少的损害,于我帮无益。”此人名袁显信,乃帮中管财之人,手底功夫甚弱,但在帮务上却是飞云帮的一大支柱。他虽是矮小,但却是四人年纪最长的人。另外两个女子之中,一个面目尖削,年纪较长,神情眉目之间予人饱历风霜的老成之感;一个年纪甚轻,似与韩翎雁几近同年,相貌姿色均自成其恬然淡然的静态美,直逼那位娇艳无伦的绝色帮主,但不幸的却是两目失明,前者名关江宁、后者名秦曼准。只听得那尖面女子说道:“五行庄人极擅隐藏身份,要在茫茫人海找到一个人,以我帮的人力,确实有点难度。”那紫衣丫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,身子一转,向帮主轻笑道:“既是沐凡的嫡子,长相外貌必有非常之处,我就不信寻他不着。”那被称为“公佑”的男子对这秀丽的丫头倒是不太客气,淡淡笑道:“紫翠小姐既然有心,不若就央帮主让你成事,顺道见见侠剑庄的王公子,如何?”这紫翠被他说中心事,脸上一红,却娇哼着反击道:“帮主姐姐现在是让你们想法助她!你们却在推说千难万难,真没用!”除了曼准,另外三人闻言也是微微变色。,特别是那两个年纪较长的,他们行走江湖之时,这丫头还不知在那里投胎做人!现在竟然反来说他们没用?“紫翠!”韩翎雁那双画眉微微一皱,叱退了紫翠,转向曼准道:“淮姊姊你怎看?”三人同时闭口,静待那盲女反应,份外突出了这位曼淮这盲瞽美女的特殊地位,更显出韩翎雁对她有着与别不同的信任。曼淮仍是那副静若止水的神态,道:“帮主,首先我想弄清楚,是你本身对沐文宇有兴趣,还是只是应云真小姐之请?”她的声音低沉平静但却铿锵有力,且充满磁性,教人有种不能不听下去的奇妙感觉。另三人却听得面面相觑,难道帮主竟然看上了沐文宇?翎雁微笑道:“淮姊姊啊,沐凡的儿子,五行庄的承继者,一个十八年从没踏出庄门一步的人,奇女子梦月的钦定夫婿,谁能对他没有兴趣呢?”紫翠附和道:“对呀,这沐文宇要么就是个奇才、要么就是个傻小子,否则沐老头怎会如此刻意把他收起来呢?”公佑皱眉道:“但云真小姐所要求的,却是要试探沐文宇本身的品性,而非其能力。”紫翠负起双手,娇哼道:“这样不是更简单吗?只要找一个他落单的机会,设伏陷他,看他怕不怕死便行了吧?”公佑失笑道:“紫翠小姐如此有把握?要是沐文宇智勇兼备、武技卓绝,说不定会反咬小姐一口,届时只怕会陪了夫人又折兵。”紫翠狠盯着他道:“我就不信沐文宇比云夕公子高明。更何况连云夕公子也不是我紫翠长鞭的对手呢!”关江宁笑道:“云夕公子对女儿家一向留手,紫翠妹子不会不知吧?”紫翠大窘,嗔道:“总之是我赢了啦!”翎雁叹道:“你们给我静下来!淮姊姊还未说完呢。”曼淮淡淡道:“我有一个提议,就是让公佑和紫翠分别出马,任他们自行设计对付沐文宇,前提是不能伤害到他的性命,如何?”紫翠和公佑大喜,同时连声说好。翎雁各望了二人一眼,点头道:“就听淮姊姊说的。”关江宁问道:“云真小姐不怕我们打伤沐文宇?”翎雁微笑道:“分寸你们自行拿捏,但记着我们此行的目的,不是施袭,而是设计让他流露真性。好了,你们去吧,如有需要,江宁姊、淮姊姊可分助他们行事。”紫翠向公佑做个鬼脸,这才向翎雁告辞而别。翎雁待众人离开,跳了起来,牵着曼淮的手,拉她同坐床塌之畔,道:“翎雁本想亲自出手,为何淮姊姊却制止我呢?”曼淮道:“我虽目不见物,但仍可‘看’出沐文宇非等闲之辈。帮主不宜以身犯险。再说,尚有巫月教在旁窥伺我们呢。今次行动,公佑和紫翠必然难以成事,就当是让他们历练一下吧,不过我建议帮主若要选定目标,助你完成复仇之业,就应该尽早决定。”翎雁听到“复仇”二字,纤手一颤,登时说不出话来。曼淮见她不语,又道:“现在四庄六宗对立之势分明,六宗却自家儿斗个你死我活。但巫月教辅助李懿,将令形势改变过来。帮主勿要迟疑,失了良机。”翎雁不知想到那里去了,从后搂住曼淮,轻轻道:“曼淮姊知道我是讨厌男人的,不是吗?为何反要我去淌这塘混水?男人这种东西,真的可以相信吗?”曼淮知她再次感慨身世,答道:“人心难测,但利之所在,却是人人尽心。男人最大的弱点,就是美色财气,帮主只要明白这一点就成了。“翎雁轻叹一声,默然不语,心头似有千百纠结,难分难解。************侠剑庄。“告诉我,是不是爹或是大姐着你来的?”王云夕坐在放满酒坛的架下,连自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,竟自然而然的架着个坛灌起酒来。“笨瓜!本小姐才不会作这种事!就算是庄主和真师姊我也不会理。”阮容若没学他般粗豪拿着坛子灌酒,只拿着杯子慢慢将佳酿倾进小咀之中。王云夕望了望身旁的女郎,叹道:“那你又有什么烦恼?哈,真好笑,我们的烦恼总是同时发生的。”阮容若微笑道:“对,同时被骂、同时被打、同时练功逃跑被撞个正着……”王云夕道:“还有被罚面壁思过一个月、被罚抄剑诀书经、被大虫咬伤、打架惹事受伤……”阮容若吁了一口气,脸颊被酒气醺得微红,道:“还有现在,同时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。”王云夕讶道:“你有心上人吗?为什么从来没听你说过?”阮容若娇哼道:“还说?你那时像着了魔般在书斋里寻书医你的月儿,那有时间来听我的事?”王云夕心中一沉,举起坛子又灌了几口,道:“是我错了,我怎知道到头来会是徒劳无功、白费心机?来,说给我听听你那感人故事。”阮容若瞪着眼道:“那种轻蔑的语气算什么意思!”王云夕哈哈大笑,替她的玉杯子添了酒,欣然道:“是小弟错了,来!这杯酒是我向你陪个罪,望大姊开金口让小弟一开茅塞。”“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阮容若似有深意的横他一眼,徐徐道:“那是两年前的事了……”王云夕就这样默默听着这位漂亮师妹述说自己的经历,他很久没试过这种忘掉梦月的感觉了。“他骗我!他一直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,还更是有了婚约的啊……”阮容若越说越是激动,酒也比王云夕灌得还快,说到最后,“哇”的一声,出乎王云夕意料的,像小女孩般伏在他怀中哭了起来。酒或不能解千愁,但酒有时也能让人没了忌惮,释放心中的愁、一吐心中之苦。王云夕不发一言安慰,只陪着她垂泪。“青梅竹马……说起来,我和你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,对吗?小师兄。”王云夕微一愕然,她很久没叫他“小师兄”了。“小若……”阮容若哭出了悲痛,渐渐平复过来,似这时才发觉身在这小师兄怀中,平日威风凛凛、英气十足的俏脸上现出从未见过的娇羞交集、脸如火红的样儿,还添了个尴尬而温婉的微笑,虽犹带泪花,却绽放得比以往何时都要动人。王云夕俊秀的脸、这一刻对阮容若充满了微妙的吸引力,充满醉意的眼神有种难以抗拒的慑人神采。二人似醉非醉的呆瞧对方,在男女间的引力牵动下,两张咀越靠越近……越靠越近……王云夕的想法是,要是这么一亲下去,自己肯定心神失守,要和这美丽师妹共赴巫山,后果却是难以估计。但,或许只有她,才能让他忘记梦月吧?阮容若却在想,王云夕是庄中众女心中最理想的归宿,风貌才华均属上上之选,江湖也有一定的名头,为何自己一直和他有深厚的感情,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?或许他们缘份只合当兄妹吧?“噗哧!”在两唇相接之前,二人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,酒也醒了不少。阮容若娇喘着在笑着离开他怀里,岂知一个立足不稳,碰到了身后一个架子上,一个坛子直往她的头上掉下来。“小心!”王云夕酒醉尚有几分醒,整个人弹了起来,一掌打开坛子,坛中的酒却无可避免的全倾泻在二人身上。阮容若呆了一下,也没留意到自己衣衫尽湿,身体的曲线显露无遗,只娇笑道:“喔喔,看来我已经噶醉了。”王云夕在酒醉下欲望更易被燃起,缓缓将身体移近全身散着酒香的她,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男性动念时那渴望的表情。“小师兄……”阮容若刚发觉了他的异常时,已被他一把拉入怀中。“你,也喝醉了。”王云夕没有回答,咀却疯狂的印在师妹脸上、唇上……“小师兄……不行……我们这样……是苛合啊……”他的亲吻和爱抚是如此的温柔,阮容若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在溶化,有点无力抗拒王云夕的侵犯,即使他只是藉她身体宣泄欲望。“嗯……喔……”她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解下,然后是一阵温暖润泽的感觉,王云夕的舌头开始在她滑腻的嫩肤上游走,酒香、混以她身上自然发生的女儿体香,更是醉人。“唔……”阮容若轻轻呻吟起来,胸前一对玉乳被王云夕又咬又啜,这时才想到这非是偷情的好地方,喘息道:“小师兄啊……等等……唔……这里随时有人来的……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?”王云夕却没回答,似全神专注在她迷人的肉体上,看来真正喝醉了的,是他而非阮容若。“啊……”阮容若发生一阵娇羞的轻呼声,王云夕的手沿大腿而上,摸上了她胯间那最敏感的部位,胸前涌起一阵因兴奋而来的气闷感。当王云夕的指尖进入那肉壁之中,她一阵剧烈的颤抖,双腿发软,两手只能搀扶在师兄的肩上,在他耳边吐出阵阵轻吟娇喘。“啊……别这样……喔……要……死了……”只觉那指头虽小,却极是灵活,在粉嫩的肉壁之间轻挤摩擦,指尖更不时摩娑着花宫中的蓓蕾,那可是女阴最敏感的穴道,他这般弄法,直将阮容若弄得失声娇啼,在这攻势下泄了身,胯间爱液如潮倾出,感觉美得仿佛直飞云宵而去。“呜……别那么快……喔……!痛……”正当她被快感冲得恍恍惚惚之际,王云夕已掏出胯间宝贝,抬起了她一双美腿,托着她浑圆的玉臀,在她阴精飞泻的一刻,只听得“啧”的一声,挤进紧窄的花房之中,岂知酒醉后的他却没了分寸的乱冲乱撞,弄痛了这小师妹。“啊啊……”阮容若失了支撑的重心,双腿只能紧缠着他任他施为,咀里连声哀叫着,脸蛋涨得通红,嫩白的胴体上已是香汗淋漓,被王云夕带点粗暴的蹂躏着的小穴更淫水狂涌,一点点的滴落地上。“嗯嗯……啊……!”胯间先是如火灼般的疼痛,渐渐由教她欲仙欲死的快美感觉所替代,柳腰不自控的扭动起来,首次主动的迎合小师兄火热滚烫的阳物,哀叫声也化作妩媚诱人的娇吟声,与玉臀被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,弄得这酒室满屋皆春。“啊啊啊……小师兄……喔……受不了了……”王云夕最后将她放了下来,让她平躺地上,以正面的姿势继续恣意抽插着,抽送间的动作也更快更深,渐渐的教如痴似醉的小师妹也感难以消受,开始在娇声求饶了,岂知他反变本加厉,直插得她控不住的高声嘶叫,到最后阳精泄出的一刻,她尖叫一声,已是第三次泄身了。“小若,对不起。”王云夕伏在已是全身泛力的师妹身上大口喘息着,他其实早已醒了过来,只是无法抗拒师妹女体的诱惑力而已。阮容若脸上又似娇嗔、又似恼怒,喘息道:“你这坏蛋,奸污了人家,却在说什么‘对不起’!还有,小若不是你叫的!”王云夕坐起身子,叹一口气,他这句对不起,针对的却是自己刚才直将师妹当成了梦月的替身,因而深感愧疚。阮容若看他神色,已知他所想,心中一阵难受,背对着他默不作声的穿回衣服,那难堪的感觉竟不下于知悉那人有婚约时的错愕、愤怒和痛苦。为什么会这样呢?难道我……“小若。”王云夕看着师妹娇弱的粉背,一向最懂得应付女性的他,手忍不住想搂着她好言安慰,只是他有什么资格安慰她呢?阮容若忽地一阵奇异的抖动。王云夕吃了一惊,一把将她身子转了过来,再次见到她梨花带雨的玉颊。晶莹的美目间的眼神充满了矛盾和哀愁,那伤痛的神情,竟有种别样的美态,这是梦月所无法予他的感觉。当然,梦月自有其动人之处,但在这一刻,小师妹在这刻的确散发出比平时更惊人的魅力,足以盖过王云夕见过的所有美女。“笨瓜小师兄,我想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……怎么办?”王云夕看着她好一会,又替她抹了抹脸上泪珠,才道:“我们立个约定。”阮容若愕然道:“什么约定?”王云夕微笑道:“我们用三年时间为约,各自去寻心中最爱,若过了三年,还是找不着,我们就成亲,如何?”阮容若呆瞧着他,好一会才绽放灿烂的微笑,柔声道:“那我们勾手指。”王云夕还想指天为誓,见她如此,便伸出尾指来,与她紧紧一勾。阮容若在他唇上轻吻一下,道:“小师兄,谢谢你。由现在起,我们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。”王云夕向她笑了笑,二人间不知不觉又添了几分默契了。************沐文宇正站在一小溪旁,看着地图搔着头。小玉问道:“沐大哥啊,我们不是要到关中吗?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?”沐文宇头中冷汗凝聚,道:“我不知道!我不懂得看地图啊!”小玉呆了一下,她也不懂得看地图呢!汗……第二十六章 河边春色做人,很易迷失方向。要看懂领途的指引,也是一种很高深的智慧啊!沐文宇一手执着地图,领着小玉攀上一个较高的圆顶山头,沐文宇轻功本来就甚好,小玉虽不及他,但这座山不过数十丈之高,已是黄昏时刻,前方可见一道碧水潺潺流着,密林隐隐听见蝉音。他刻意的将凝玄剑以布包包起,以防剑鞘反映夕阳,惹起注意。他们此行不是游山玩水,一切都必须小心行事。欲穷千里目,更上一层楼。要看清楚地理形势,当然是登高望远。以沐文宇的眼力,虽是薄雾萦绕,遥遥仍可见到村落的影子。那就在前方数里处,由一河流相隔,村落却被一丛丛的密林包围着。沐文宇将附近的地理分布都看了明白后,道:“去吧。到那村中打探消息。”小玉却拉住他的手,道:“可是,沐大……喔……师父,那村子既有人住,为何黄昏时刻仍不见河边有人打水造饭,村中也不见炊烟?有些奇怪喔。”沐文宇道:“那村子可能多是猎户吧?故无需过早生火。”小玉道:“我们上山时,连一头小兔也见不到,也不要说其他猎物了。”沐文宇摊手道:“那你来说,该怎么办呢?”小玉有些看不惯他这种漫不经意的模样,微嗔道:“你是师父啊,当然是你拿主意了。”她发嗔的模样最是可爱,像是小女孩儿撒娇的模样,偏是头上扎了个布团,长发一把的披垂身后,一副英气十足的模样,乍看之下只觉是个俊俏的小男孩,沐文宇笑了笑道:“那就依我,先到村子再说。”************飞云帮、房陵分舵。换了一身武服的紫翠俏立在一高台之上,台下尽是一张张的长桌,围满了一群群对她倾慕已久的男帮众,她在这帮中身份特殊,俨如韩翎雁的妹妹,加上长得清丽动人,其热情好动的性格又与冷傲的帮主大相迳庭,因此深得不少男帮众的欢心。只听她干咳一声,道:“听好了啦,今次的寻人行动,名为‘打草惊蛇’……”男帮众听到她婉妙的声音,已忍不住要大声附和起来:“对对对,我们要打草惊蛇!打草惊蛇!紫翠向大家做了噤声的手势,本来喧闹的分舵立即肃静下来,只听她又道:“这个行动啊,又名‘抛砖引玉’……”男帮众们又叫道:“是是是,‘抛砖引玉’……”“你们啊!”紫翠一声娇嗔,那小蛮靴往地上一踏,待大家又静了下来,才含笑道:“那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?”众人面面相对,都是哑然无语。紫翠一向最多古怪主意,怎么猜得着呢?忽上方一把声音响起道:“是否要我们大模大样的走进各个大城之中,然后故意引起沐小子的注意让他知机的逃走,紫翠大姊则暗暗窥伺,来个瓮中捉鳖,是否这样呢?”紫翠一向不喜被人看穿自己心意,或许该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展现更高的智慧,美目一瞪,锐利的目光射在一个横卧在屋梁上的年轻男子,嗔道:“臭子钧,你跟来干什么?”众人都是抬头一看,只见那少年形相极似猿猴,只差在没有搔头抓腮,又或翘起尾巴发出“呱呱”叫声。那子钧哈哈一笑,从那屋梁一跃,凌空作了好几个花式的翻腾,才落到地面上,脚尖在一个水壶轻轻一点,竟就那样单脚站着,轻功和脚下使力的技巧,都属第一流高手的水平,笑道:“紫翠大姊要追踪沐文宇,怎可少了我呢?”紫翠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的武功,不过适合当大跑腿罢了,要是打起来,在场有多少人你可以打得赢?”众人立即附和道:“对呀!臭小子!在我们面前逞什么威风!”侯子钧笑道:“打不过就逃!紫翠姐呀,试问在场的人,能抓着我的,又有多少个呢?”紫翠瞧了他好半晌,暗想有这家伙在也好,至少可以追踪对方,不让他轻易能甩掉自己,万一寻着沐文宇却被他逃了,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?便道:“那这样好了,你第一个任务,就是给我去打探公佑那家伙的第一步行动是什么?”侯子钧一声领命,一个闪身,已消失在众人眼前,来无影、去无踪。真不愧是头“野猴子”。************天色渐黑。当沐文宇和小玉来到河上的小桥边,发觉以长木搭成的桥面已是摇摇欲坠,桥边悬着个破旧发霉的木牌子,歪歪斜斜的写着“袁家村”三字。二人迅速步过小桥,来到那座密林前,小玉却拉住了沐文宇。沐文宇极目看去,心中暗暗奇怪,因为前方的雾气显然比之前浓了很多,再加上夜色的关系,整座密林竟显得阴森可怖起来。这时一声刺耳的黑鸦叫声传出,从一棵树上扑飞出来,一瞬间将宁静完全打破。沐文宇这才发觉小玉不知何时靠得他更近了,不由笑道:“这地方像极了那些书上什么鬼城鬼村的模样,只不知里面会否有彊尸出来咬人?还有……”“不要说了!”小玉身子一抖,轻叫一声,一把揪住了沐文宇的手,小手竟在微微发着抖。沐文宇笑道:“小玉不是擅长夜行的吗?为何如此害怕?”小玉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在江陵时偷窥他,轻声答道:“那时我都是在大城里行走,现在却是在这种荒野无人之地……”沐文宇手中燃起了一支火把,递给她道:“好了,这样没那么害怕了吧?”小玉握着火把望了望他,轻轻道:“沐大哥可否握着我的手?”她在火光下映得红扑扑的小脸显得更可爱了,加上一副害怕焦虑的神情,沐文宇不由看得一阵心痒,点了点头。二人徐徐步进密林,深进了十多丈后,两边忽地传出野兽的嚎叫声,一阵狂风从前方卷至,沐文宇心中惊讶,密林之中,何来这种阴风?除非是……小玉一边紧跟在沐文宇身后,拿着火把一扬,树林蓦地里冒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,禁不住“哇!”的一声尖叫起来,扑入沐文宇怀中。“什么事?”沐文宇回过头来,小玉伸手指了指人头出现的方向,见到的只是一丛小树,笑道:“会否是看错了……让我看看……”在这一刻,四周忽然复归寂静一片,四下无声。小玉拉着他道:“大哥……不……要啦……”沐文宇凑近到草丛,忽地“哇!”的一声大叫起来,往后飞退。小玉被他吓得全身一抖,尖叫着跑了开去。只见沐文宇正看着她哈哈笑了起来,忍不住又恼又羞,嗔道:“大坏蛋!你!”只见沐文宇一脸骇然,指了指她的身后。小玉以为他又想作弄她,恼道:“我不看!”背后忽地一凉,一点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脖子上,小玉伸手一摸,再看时登时全身一紧,是鲜血!小玉回过头来,看到的是一张血盘大口,里面滴着无数鲜血的尖牙利齿,齿间沾着的尽是人血!她连尖叫甚至呼吸也忘记了,心儿像提了起来再不会跳动似的,火把丢到了地上,整个人就像凝住在地上似的。眼看那怪腐烂的右手要抓上小玉之际,沐文宇一个箭步,也顾不得对方可怕的面目,一把将它撞开。但当碰上对方身体时,他忽生出奇异的感应,难道彊尸也会内功?人死了,心脉停顿,真气也就会因无法流转而消失。这么说来,对方就只是假扮的吧?心中一定下,凝玄剑终于出鞘。不论对方是人是鬼,只要凝玄剑在手,沐文宇都会将心神全集中到败敌上。“玄锡”本身具凝聚灵异真气,长剑本身又可刚可柔、可速可缓,在云云兵器之中,无论运使所费的气力和本身的重量都属中性,对沐文宇五行兼具的真气来说,是最适合不过。凝玄剑一闪,疾刺对方胸前。果然对方闪身一躲,指甲尖长的大手立即抓向他的面门。“想断手吗?”沐文宇喝了一声,凝玄剑运上玄水的巧劲,身体一侧,姿势奇突的躲开了对方的大手,顺着势子斜削,在他的计算里,以他的内力加上凝玄剑之利,对方必然被斩断右手,除非……小玉登时精神一振,手脚又再灵活起来,因为沐文宇既跟对方说话,也就是说这怪物是人乔装而成的,忙拾回火把。“当!”的一声,沐文宇被长剑的反震力震得全身一抖,骇然后退,挡在小玉身前。在可怕的乔装之下,却是一种异常坚固的盔甲,更能承受玄锡和精钢合炼而成的凝玄剑的斩击,又有将真劲反弹的惊人效果。“小子,看来你不是飞云帮的人。”一把低沉的声音从那可怕的面具中响起,那人将面具一揭,赫然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,细眼短髯,眼中目光连闪,盯着沐文宇二人。小玉一见他面目,不由分说的嗔道:“明明是人,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在吓唬人家!”那男子哈哈一笑,目光收回了刚才的敌意,道:“跟那小子一样,都只是想看看小娘们被吓的可爱表情。哈,放心,我是不会伤人的。”沐文宇剑回鞘中,苦笑道:“我的问题跟我师妹一样,为何前辈要在这山野之处,装鬼吓人?”男人笑道:“我本来只是想吓吓飞云帮的家伙,教他们不要打扰老子,岂知碰上你们。好了,小子快告诉我,你那里来的人。”沐文宇早有腹稿,答道:“小弟名凌康,是五行庄水门的人。这位则是我的师妹小玉。”小玉本来就非本名,因此这刻用上了也无伤大雅,倒是他沐文宇的身份必须隐瞒。“五行庄?”男子盯视他好半晌,才点头道:“你的剑法确是水门的路子,好吧,我也来介绍一下自己吧,我叫胡狄青,没有什么门派背景,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。”沐文宇和小玉对望一眼,却都感对方不简单,一是因为对方的武功身手在有这笨重盔甲的负担下,仍能挡下沐文宇全力施展的玄水剑法;二是对方各种奇怪的乔装弄鬼的手段。胡狄青又道:“不若今晚两位就到我这‘袁家村’去坐坐吧,看样子你们也是要觅地一宿吧?这袁家村虽是破落,也还是住得人的。”沐文宇想要说话时,肚子却在“咕咕”作响。胡狄青看他一脸尴尬,大笑道:“对了,我那几只烘鸡也该完成了,赏面的就来跟我吃个饱。”沐文宇恐其中有诈,忙答道:“不,我们身上都有干粮……”胡狄青耸肩道:“随你喜欢。”说罢领着二人,朝村落的方向走去。小玉忽地拉着沐文宇的手,轻轻道:“大哥……人家想要洗身……”沐文宇讶道:“怎么突然要……”小玉脸红过耳,以最低的声音道:“刚才被吓到时,我……控制不住……”沐文宇皱眉道:“控制不住什么?”小玉猛一跺脚,羞耻的感觉令她小脸急得眼角泪珠也像要涌出似的,道:“人家尿……了出来啦!”沐文宇听得一呆,忙向胡狄青告一声罪,跟小玉一起回河边去了。“大哥是大笨蛋!”小玉忍不住骂了起来。沐文宇苦笑道:“这些女儿家事情,不说清楚,我怎么明白?”“什么女儿家事情?你……是笨蛋笨蛋!总之你就是大笨蛋?小玉一副恼羞成怒的娇嗔样,边骂边用粉拳打在他的头上,待来到河边时,才停下手来。沐文宇摊手道:“好了,玉大小姐,可以洗了。”说罢便要离开。小玉对荒野地方甚为惧怕,见他欲走,忙叫道:“不要走,留下来陪我,待我洗完再跟你回去,好吗?”沐文宇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,我还是走开一点比较好……”小玉见他又想走开,急道:“这……这样好了,你用布带蒙眼,在这里坐着好吗?不要走那么远……我会怕……”沐文宇见她一副怕得要死的可怜模样,只好点头道:“好吧。”说罢真个背转身去,以布缠头,蒙上双目,又将火把插在地上。忽听得小玉在背后低低的骂了声:“真是笨蛋……”待沐文宇问时,她却笑了几声,没有回答,接着一阵“息息率率”的衣服滑落时发出的声音,一丝不挂的小玉已跳了进水。河水清凉无比,喜泳的小玉不由一阵畅快,但看到沐文宇纹风不动、静若止水的模样,又生出一种好玩的感觉。自成为李颐真的贴身丫环后,她便很少有在外的机会。慢慢游到河边,伏在河道的一旁,甜甜的叫了声:“沐大哥!”沐文宇讶道:“怎么了,这么快洗好了?”小玉道:“不是啦,大哥跟施师姐到江陵时,有没有跟她一起洗澡?”沐文宇答道:“没有,为什么问这个?”小玉道:“那你为什么会跟她……做那种事?”沐文宇出乎她意料的,答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小玉却不知那时他是因火诀初成,对男女之欲望较为强烈,加上受施欣琦体内的玄女气天然吸引,才会跟这美丽的师姊成了好事。小玉又问了好些关于沐文宇本身和身边女子的事,最后连沐文宇自己供出来的王若凝和雪儿也问过了。沐文宇不自觉的,这样和这小姑娘聊起天来,不觉己过了小半个时辰,忍不住问道:“好了,你洗完了吧?你师哥我已经很饿了。”“差一点就好啦……咦……啊……!”沐文宇听得小玉一声惊呼,忙站了起来,问道:“怎么了?”“呜……”听见小玉无法开口,反传出一阵阵像在水中挣扎的声音,忙解下长布,转身看去,见到小玉不知被什么缠住了,两只小手在水中猛爬猛泼。沐文宇忙解下外衣,跳了下去,他虽非善水性,但在这种情况仍是应付有余的,在火光的帮助下,他探手到小玉的腋下,将她的上身拉出水面。小玉在喘息中,尖叫道:“喔……!讨厌……有条蛇……在我身上,喔……不要……”沐文宇忙探手到她娇小的身体上摸索起来,只觉触手处一阵滑嫩的感觉,但他已无暇理会这些。小玉只觉他的手不断在自己胸前的敏感带摩来擦去,虽身处水中仍可感到那种火辣辣的羞耻感,一时恐惧化作了羞急,叫道:“啊……你摸那里去了……不是在那里……啊……讨厌啦……”沐文宇好不容易终于将蛇身抓紧,但那蛇却紧紧的卷住了小玉细巧的大腿,任沐文宇如何使力,也无法将它揪出来。“不……要……!”小玉感到那蛇凹凸不平的鳞片一波波的擦过自己腿间的玉户处,又是一阵可怕得教她发抖的感觉、另一方面,又有一种奇怪无比的酥痒感。沐文宇心忖这样也不是办法,先救她上岸再说。就这么一把抱着小玉,连人带蛇一把抱到岸边。小玉侧着身子坐倒在岸边,湿透的裸体在火把的映照下,掩映出的水光令她娇小可爱的身体显得非常性感,半熟的玉乳成玉笋状的高挺着,大腿间也隐见一层薄薄的可爱细毛,上面还沾着水点,但细细的大腿上却缠上了长达半丈的可怕海蛇,它正游过小玉身上那道最私密的玉沟,窜进她细圆的小粉臀之间。小玉骇得合起双眼,颤声道:“它还在……啊……不要……”话犹未了,那蛇已滑过她的细腰,缠上了她的一对嫩乳之间,那长长的舌尖一伸一伸的,舔在少女玉乳上那颗细嫩精致的红梅上。小玉眼角惊得有颗泪珠渗出,叫道:“不要不要……”沐文宇方拔剑在手,却见那蛇大口一张,竟狠狠咬在小玉的粉乳上。小玉痛叫了一声,沐文宇手中剑光一闪,已将蛇头斩下,忙将剑放下,将那深陷进小玉乳前皮肉内的毒牙抽出,又将蛇的尸身扯开。轻声道:“小玉别怕,也不要妄动。”说罢连点她胸前几个穴道,以阻毒性蔓延,又将咀伸到小玉粉乳上,轻轻的吸啜起来。“喔……”小玉痛得冷汗直冒,但当她张开眼来,沐文宇在自己胸前的唇却让她温暖无比,那感觉非常受用、总之是十分矛盾。沐文宇将毒血吐出,又撕下了长衣的下摆,替她裹住了伤口。“好痛……”小玉痛吟一声,体内的残毒令她一阵晕眩,沐文宇则掏出白布,温柔的替她抹干身体、披上外衣。沐文宇让她平躺下来,道:“好点了吗?这蛇毒性看来不强,只要歇一会,你体内真气会自然将它化解。”小玉想起玉乳刚被他吻过,脸上红红的道:“对不起喔,沐大哥,本来我应该是来帮你的,却给你添麻烦了。”沐文宇正在研玩死蛇,闻言朝她一笑道:“麻烦倒没有……只是我肚子饿得很了,看来你还走不动,不若我就抱你到袁家村去吧。”小玉点了点头,已被他双手抱了起来,又让包袱收到她怀中,这才去了。“这条蛇,看来会是美味的晚餐……”“沐大哥,你真的很饿吗?”“……”这刻沐文宇想到的,除了包袱中清儿亲制的奇形怪状馒头外,只有胡狄青的烘烧鸡……连刚才那令人血脉贲张的绮丽春光、小玉如花儿初开般幼嫩的少女胴体,也被抛诸脑后。这证明了一句话,民以食为天,而不是色……************“现下汉中一带战乱不休,又有贼寇为祸,沐文宇要到侠剑庄,必走关中路,我们可在长安一带下手,那里一带的城池都有我们的人,要察觉到一个像沐文宇那样的人出现应是轻而易举。”“好家伙!连莫纵云、莫傲云、莫干云三兄弟也弄回来干这事。”侯子钧伏在檐上轻轻揭开瓦顶,斜眼向下看去。四人围桌而坐,公佑、莫家三兄弟则分占其余三席。三兄弟以箭术着称,手下有过百精锐,全是为帮会出生入死的兄弟。莫纵云性格豪爽、不拘小节,甚得帮中兄弟景仰,隐为飞云帮自帮主外的最高领袖。飞云帮中第一箭手、“穿云箭”长兄莫纵云笑道:“紫翠丫头如此小看沐文宇,我看她今次该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了。”侯子钧听到“紫翠”二字,精神大振,忙用神细听。公佑微笑道:“她的事我们倒不必去管,最重要是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。可是……“说到这里,停了下来。侯子钧正自奇怪之际,莫傲云忽一举手,一支短箭在他袖中疾射而出,直射往侯子钧面门。猴子般灵巧的身子让他得以一个翻身避开袖箭,但脚却踏了个空,只能无奈一跃,离开屋顶。四人同时闪出,将他重重包围。侯子钧心中骇然,因为帮中有规矩表明,不得干涉其他人正在执行的任务,否则可以此入罪,更何况,他是擅自离开岗位,去找紫翠,这样便会是两罪俱罚了。只是他却低估了公佑等的警觉性,转念一想,会否是紫翠故意让他陷进这种景况呢?若是这样的话,紫翠姊啊,你实在太伤我心了……冷汗从他额头冒出,只勉强笑道:“侯子钧向几位师兄问好。”公佑淡淡道:“是紫翠派你来的吗?”侯子钧应声道:“是我自己拿主意来的,不干紫翠姊的事。”莫干云在四人中年纪最小,只比子钧年长四年,瞧他片晌,忍不住笑道:“你这头泼猴子,被人耍了还不知道吗?”莫纵云长笑道:“我看他是甘心被骗的。”侯子钧既有野猴之称,固非蠢人,苦笑道:“莫大师兄啊,这就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啊,不若今次就放小弟一马,如何?”公佑却伸手抓着他肩,冷笑道:“走得那么容易吗?”莫傲云笑道:“该是猴子难敌臭丫头才对!紫翠这丫头又泼辣又难缠,娶到她也不知前世种的是什么孽!偏偏我帮的兄弟有眼无珠,看上了她。”子钧忍不住道:“傲云师兄,这叫各花入各眼,情人眼里出西施啊!”这回连本来一脸冷峻的公佑也忍不住笑道:“放屁,该是以貌取人、不识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!”四人同时大笑,只子钧一人一脸不愤。莫纵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,道:“告诉你吧,要让紫翠这种野丫头动心,像你这样傻乎乎的任她利用是不会济事的。”子钧精神一振,道:“那我该怎样做?”干云看到兄长的眼色,一把将他揪了进屋,道:“进来再说!”第二十七章 夺神刀法袁家村。胡狄青在一所较完整的房子前起了个火,身边放了好几个小酒坛,正在那里拿着鸡腿大嚼,身边还添了把之前二人看不到的长刀。沐文宇和小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,胡狄青见二人脸上神情,又望到沐文宇手中的蛇尸,眼前一亮道:“我还以为你吃猪去了,岂知倒弄了个野味回来,哈!看你这副模样,那蛇最好还是交给我,保证弄出来的货色比荆州任何一所菜馆都好!“他这副馋嘴的模样令沐文宇想到了聂天川,若有机会让二人相见,必会是一件有趣的事,但这念头看来只能在脑中打个转而已。“喔,这蛇极是难得,那胆囊用之下酒更是有大补之效,小姑娘用不上了,可惜凌兄弟看来也不好杯中物……”“蛇身肉虽不多,胜在鲜甜,可惜现下没香料佐之……”果然胡狄青就在二人面前,熟练的以长刀剖开蛇身,还边做边在跟二人分享他猎食野味的心得。“胡前辈……刚才的那两个人头……”“哈哈……小小玩意儿,小姑娘不要见怪才好。”除了一开始受他惊吓以来,这位神秘的刀客予他们的印象是亲切而友善,有种像见到粗豪的师兄般的感觉。沐文宇看着一串串以削尖树枝穿起的蛇碌,那阵阵的肉香令他食指大动,胡狄青见他如此,哈了一声,随手将咬了一口的鸡腿抛给他,笑道:“我最喜欢和人分甘同味,小姑娘可有兴趣?”沐文宇也不再客气,干脆提起鸡腿便咬,只觉入口香软无比,比之善厨的雪儿弄出来的美食也不惶多让。小玉正捧着馒头咬着,见到沐文宇放怀大嚼,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,忍不住道:“大哥,真的那么好吃吗?”她一下子还是有点不惯这种粗豪的晚餐,只是闻到肉香,心中还是有点跃跃欲试。只听得胡狄青笑道:“当然好吃!这鸡费了我几个时辰才弄到!若不是你们来了,我还可以再弄几只回来。”沐文宇讶道:“前辈怎知道我们来了?”胡狄青哂道:“什么前辈!不嫌弃就叫一声胡大哥吧。”又道:“我当然知道,我连你们在山边看地图也知道!对了,你们既然走这条路,是要到关中吧?五行庄沐文宇不是要娶王夷州的宝贝女儿吗?你们是否要到侠剑庄去?但要到那里,根本不用走这路啊……”沐文宇直觉感到他可信,但却有点不便和盘托出,便答道:“不错,但我们是要先到关中去,再找同门的师兄会合。”胡狄青瞧了小玉一眼,微笑道:“也对也对!有个俏丽小师妹在身旁,当然是要云游一下,再云雨……呵呵,失言了,小姑娘不要在意。”小玉给他的眼神和说话惹得脸泛红霞,道:“那胡前……胡大哥你,可否指点我们往关中的路?”胡狄青想也不想便道:“何用指点?我也是要到关中去。不过呢……这阵子飞云帮找我找得甚急,你们如果怕事,那我就给你再指条路伞!?沐文宇听到飞云帮的名字,登时联想到四绝美人韩翎雁,正要问有关飞云帮的事,小玉却比他兴趣更大,已问道:“飞云帮为什么要找胡大哥呢?”胡狄青手执一个坛子灌了几口,微笑道:“就凭你这句胡大哥,我便好好回答吧,但你们要答应我,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。”二人同时点头。“其实翎雁肯回去当她的帮主,是拜我所赐的。说起来,也不知是苦了她还是为她好。”二人同时心中一震,韩翎雁不仅是荆州第一大帮飞云帮的帮主,也是天下有数的富豪之家,想不到竟这位神秘的刀客扯上关系。胡狄青看似随手的拾起手前几串蛇碌,抛给二人,自己也执着一串咬着,续道:“我本来非是无门无派之人,但却曾遭灭门之祸,为了避难,遂带着小师妹四处亡命,只怪自己无用,师妹保不住,自己也被敌人抓住了,幸得高人相救,才免了一死。”说罢又灌了几口烈酒,他的语调是如此的平淡,但二人却知这是充满血和泪的回忆,至于那位高人,又会是谁呢?“后来得命后,那恩公传了我一身武功和手艺,但最后我却不辞而别,四处寻找师妹,后来却知道了她嫁了给救她一命的飞云帮少帮主韩植,我重见师妹的那一天也许是我人生最倒楣的一天,因为我不单发觉韩植对师妹疼爱有加、二人更是非常恩爱,在妒恨攻心下,我潜入了韩府之中,找师妹对话,更说要带她私奔,但却被她一口拒绝。”“自那天起,我就留在那城中,专干打打杀杀的勾当,得钱便去买酒买笑,说起来真是讽刺,我胡狄青的名头就是那是那时冒起的,而大家都不知道,那根本不是我的真名。”“天可能真的爱玩弄人,韩植在一次受邀到酒楼应酬,恰恰遇上了我,师妹将所有事实都告诉了他,他更亲口向我承诺会一世好好照料师妹,你说,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?最糟的是,连我也不得不承认,韩植比起我,更适合照顾师妹、当她的丈夫。”“可是,有一天师妹忽地出门,更用小时候的暗号,相约我到城中的一座的小楼相会,她告诉我,韩植打破承诺,纳了个小妾,将她冷落一旁,而她才刚刚诞下女儿。”“那时我还以为机会来了,正要带她离去,她竟然将女儿托付给我,又将韩家飞云帮独有的信物交给我,岂知她如此忠烈,刚回到韩府便自缢而死,我……”胡狄青一目虎目微微发红,手中一抖,小酒坛被他运力捏碎。“后来我知道了那小妾是巫月教派来要将韩家和飞云帮夺过来的人,我便出手将那小妾教死、韩植就让飞云帮的人追杀我,他自己却染病身亡,临死着飞云帮寻回翎雁、让她回来当这个帮主。”“不错,雁儿是我养大的,但飞云帮老一辈的却不肯放过我,非要我乖乖回去不可。于是我东躲西闪,弄得他们头昏脑胀,直至遇到你们。”“哈哈,说来奇怪,感觉与凌兄弟你甚是投缘,竟然说了这么多话。”沐文宇隐隐感到他与韩翎雁的关系特殊,非是如此简单,但一方面亦对他有了更深认识,遂道:“既然这样,我就与胡大哥一起上路吧,路上也可以多个照应。”小玉也没反对,只问道:“那前辈知不知道飞云帮中,是否有个两目失明的女子?”胡狄青从回忆恢复过来,目光转到二人身上,讶道:“盲女?这个倒不清楚了。”说罢伸了一个懒腰,叹道:“吃饱最好就是大睡!这里楼房不少,你们就随便选个地方吧,不过不要弄这么大声,老子会睡不着的。”也不理二人反应,就这么大模大样的回到自己房子里。沐文宇看着小玉娇羞的模样,想起胡狄青临别时语带双关的话,心中忍不住也是一动,但又觉这样轻易占有这位小姑娘,未免有些对不起清儿和若凝。小玉站了起来,有些不安的道:“大哥,今晚可否不要睡那么远?我……我会怕的。”沐文宇点了点头,二人随意的选了一所房子,小玉虽非十分爱洁,但仍坚持以清水将残旧的木床抹了一遍,又以旧衣垫于其上方敢睡。沐文宇沉吟片刻,道:“小玉你就睡在床上,我在地上打坐就行了。”他在庄中时,也惯了连续留在山野之中静修,但清儿总是爱扯着若凝四处找他,然后打扰他的修行。小玉讶道:“这样怎成?凌大哥你可是少庄主……”说到最后三个字,刻意的压低了声音。沐文宇笑道:“就是因为这样,小玉更听我的话啊。”小玉倒也没话好说,只好依他的话睡到床上去。沐文宇坐在床边看着小玉沉沉睡去、发出调匀的呼吸,这才找了一所房子,默默依循着“合灵归元经”中记载着的“天道的法则”、运起五行玄气。万物各有其序、各有其性。五行之性,异于能量转移的特质。玄火刚和热、玄水柔和冷、玄雷强而疾、玄风乱而飘、玄木稳而久。天以金木水火土为五行、人以火水风雷木为五行,异之由,全因人固然受自然法则所制,一方面亦在驾驭自然。要达到“自然之道”,就要将五行结合,武道上的最高,也是将各种性质加以融会贯通,取长弃短。不论招式、内劲、剑法都是一样。所谓合灵归元,“元”就是指人之元神、“灵”是指人的灵性,亦即人的智慧和特性;合灵归元,就是将人的各种性质结合、去芜存菁,万性归一。当中所道者,非是内功心法,而是以元神运作的模式,是一种能起心动念的法则。所有内功都有其弊,概因各有其所极,也就是只知增强、而没有加以制约,于是体内真气的“灵性”就有了缺口、真气越强、缺口越大。刚者过暴、柔者过虚、疾者过敏、乱者过忽、定者过执。反过来说,学说也是一样。儒家尚仁礼、沦于虚伪;道家尚虚清、沦于飘渺;法家尚律规、沦于苛厉;墨家尚朴实、沦于愚民。“合灵”的第一步是运使自如,掌握五行之性,这个他已做到了。第二步是收发由心,知五行气之所由生,所由增和减,这个他尚锻炼之中。第三步是心性相连,将五行之性融于他的意识、感官,以五行的序列思考、以五行的灵性行动,这则是他此刻无法理解的。五行玄经提到玄火之气最极最盛之时为“烈破”、玄水之气最极之时为“冰释”,玄雷之气为“色瞬”,玄风之气为“超脱”,玄木之气为“浑然”。以玄火为例、其心性属一往无前,所思者为攻、破、毁、灭。色受想行识五个思考过程,属火者都是以“攻”为主,以“取”为主。与木者相违,如何能做到将五性相合呢?回想起来,这一刻的他,所想所思既不合于五行之性的任何一方。火性刚暴、他则柔懦;水性多变、他则木讷;雷性敏达、他则迟钝;风性洒脱、他则拘泥;木性稳重、他则轻率。柔懦曾令他无法抗拒清儿、更无法抗拒他不愿意做的庄主、还有现在这个无奈的婚约。木讷令他不懂应付诸女的攻势,被对方玩弄于掌心之间。迟钝令他无法及时掌握别人的心,致有江陵之失、密林之败。拘泥令他不识该取的是什么、该抗拒的是什么,没有衡量得失的分寸。轻率令他不能坚守心神,以心静如水的状态,冷静对情况分析,不决断亦不够谨慎。心中不由苦笑,他到底算是那一类人呢?或许是个废人吧?当他修到五行同时到达极点之时,是否就能悟通呢?然而这一刻最重要的,是先将玄火练成。这本来不易办到、因为玄火刚烈猛厉、会伤动经脉,但有了玄女气相辅,令他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练成第十重的五行玄火。************“……好,就是这样!那紫翠就等待各位的佳音啰……!”“明白!”紫翠看着众人被她这样一呼百应,心中又是得意又是自豪,在美色前,男人多半会变得愚蠢。就像那头野猴子。她不见侯子钧回来,心中不禁想道:“那个猴头,不是真的被公佑他们抓住了吧,算了,他轻功这么好……”曼淮的声音忽在后面响起道:“紫翠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吗?”紫翠忙跑了过去,拉着她的手道:“如果沐文宇比不上云夕公子,那他就一定会中计。”曼淮虽目不见物,仍可“听”出她得意洋洋的样儿,微笑道:“那要是沐文宇比王云夕高明呢?”紫翠猛地摇头道:“不可能的……不可能……!曼淮姊你就好好看着吧……!”曼淮微笑不语,心中倒饶有兴趣的看看这骄傲的丫头,怎样被挫动锐气。沐凡的儿子,怎么可能会如紫翠所想的简单呢?************“呼呼……”那是刀锋破风的呼啸声。沐文宇一觉醒来步出小屋,看着胡狄青正在运使他那把形状奇特的长刀。忽脑际似有电火略过之际,他感Φ胶仪嘁逊⒕跛粢饪此?心中大为惊讶,这种发在意先的感应,是他半生第一次有的。昨夜他修成了玄火第九重的“炎诛诀”,灵觉有了进一步的提升,但这种能料敌机先的感应,确为他带来了一些惊喜。胡狄青的声音响起道:“小子,还呆在那里干什么?”沐文宇走了出来,只胡狄青早换了昨天内藏盔甲的衣服,笑道:“胡大哥刀法如神,看来我和小玉都不用担忧了。”胡狄青仰天大笑道:“想不到小子你倒会说话。不过呢,你既与我同行,也就要知道凶险倍增,来,和我过几招试试看。”沐文宇苦笑道:“小子年轻力浅,如何与大哥你相拚呢?”胡狄青将长刀一幌道:“放心吧,我会点到即止。我也想见识一下五行庄名闻天下的‘五门十道法’,是否真能”尽人之长“?”沐文宇凝玄剑离鞘,心中则在盘算如何单运用玄水之气,将他的五行剑法发挥出来,心中暗暗好笑,如非凝玄剑看起来与普通的长剑无异,他的身份早已被发觉了。胡狄青看着沐文宇在面前摆出架势,长剑斜指向地,身子微微前倾,双脚一前一后,心中暗暗称奇,因这并非水门剑的架式。他手上的长刀的刀身上有着一片片形状各异的铁片,只见他手腕微微一振,反手握刀。“铮!”长刀在胡狄青真气的催发下,铁片震动下互相摩擦,产生一阵混乱而尖锐的响声,刀片上反映着阳光,如水面上所映的朝阳般,一道道的强光刺向沐文宇的双目。沐文宇剧震一下,感到五官中的视觉和听觉同时失去作用,还未出手,已落在绝对的下风。“这刀法我名之曰‘夺神’。”胡狄青微微一笑,几个箭步直冲而至,手肘一曲,一刀扫向沐文宇的面门。沐文宇扭身封架,长剑从侧面挡住刀锋,不费气力的挡住对方这快而狠的一刀,手腕顺势一曲,剑尖划出一道弧线,在指向对方的瞬间,脚下一踏,加力刺向对方的胸口,整个动作全是流水式的招数,是典型的水门剑法。若非他反应敏捷,根本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。刀身尖锐的声音随对方的动作起伏着,节奏却又回然不同,无从触摸。反手使刀的胡狄青一个旋身,借势强化力量,在剑身刺向胸口前的一瞬,荡开沐文宇的凝玄剑。沐文宇右手一抖,身体差点失去平衡,他虽是纯以玄水应付,但胡狄青劲力之强,比之父亲沐凡,也只是略逊一筹而已,几招之间,已将他完全压倒,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。如果他可以随手所欲的对抗,此刻当以玄火与之硬碰,再运用风雷合一的迅捷而灵渺的剑式,以奇制奇。但这刻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做。夺神的意思,就是藉刀的声音、动作、变化,去攫夺对方的心神,打击对方的气势,从而令对方落败。“铛!”沐文宇往后退了几步,凝玄剑差些掉到地上。胡狄青收刀而立,点头道:“凌兄弟的底子不错喔。对着高手也不致会被瞬杀,尚有能力保命逃走,哈哈。”“喔,小姑娘终于起来了。”站在一旁的小玉不知为何不瞧向沐文宇,反亲切的向胡狄青道了声早安。沐文宇问道:“飞云帮里面是否有比胡大哥高明的人呢?”胡狄青耸肩道:“我未见过,但这难说得很,例如帮中有莫氏那三兄弟,从来只会射箭,我从不曾见他们拔剑砍人,但纯以内劲论,他们与我该只在伯仲之间。嘿嘿,不过若论其他花巧招数,他们是远远及不上我的。”沐文宇道:“例如那身盔甲?”胡狄青哈哈笑道:“那只是些小玩意而已,还有更多精彩的陆续有来。”